人学研究网renxueyanjiu.com 人学研究网renxueyanjiu.com
首页 > 中华文明 > 华夏春秋 > 北宋 >

宋辽战争

2018-07-17 16:37:39来源: 人学研究网 已浏览人数:
丙寅,次金台顿,契丹据有之地也。募其民能为向导者百人,人赐钱二千。遣东西班指挥使浚仪孔守正等先趣岐沟关。

高粱河之战

三月:

郭进言契丹数万骑入侵,大破之石岭关南。于是北汉援绝,北汉主复遣使间道赍蜡书走契丹告急,进捕得之,徇于城下,城中气始夺矣

五月:

丁未,次镇州。初,攻围太原累月,馈饷且尽,军士罢乏。会刘继元降,人人有希赏意,而上将遂伐契丹,取幽蓟,诸将皆不愿行,然无敢言者,殿前都虞候崔翰独奏曰:“此一事不容再举,乘此破竹之势,取之甚易,时不可失也。”上悦,即命枢密使曹彬议调发屯兵。时车载簿籍,阻留在道,兵房吏张质潜计数部分军马,及得簿籍校之,悉无差缪。质,高唐人也。(王得臣《麈史》云:富郑公尝为予言,永熙讨河东刘氏,既下并州,欲领师乘胜复收收蓟门,始咨于众,参知政事赵昌言对曰:“自此取幽州,犹热熬翻饼耳。”殿前都指挥使呼延赞争曰:“书生之言不足尽信,此饼难翻。”永熙竟趋幽蓟,卷甲而还,卒如赞言。郑公再三叹谓予曰:“武臣中盖亦有人矣。”按赵昌言参政在雍熙四年,距此凡九年,得臣误甚。又按太平兴国四年,薛居正、沈伦、卢多逊为宰相,无参知政事,曹彬、石熙载则为枢密,此言参政,亦误。或呼延赞实有此言,亦不可知,然呼延赞此时但为铁骑指挥使,白进超实为殿帅,崔翰为殿候,所云殿前都指挥使,得臣又误也。姑存此俟考。)

六月

丙寅,次金台顿,契丹据有之地也。募其民能为向导者百人,人赐钱二千。遣东西班指挥使浚仪孔守正等先趣岐沟关。守正夜逾短垣,过鹿角,临断桥,说关使刘禹以大军且至,宜开门出降。禹解悬桥邀守正入,听命。守正慰抚军民,还诣行在所。

丁卯,上躬擐甲胄,率兵次岐沟关。契丹东易州刺史刘禹以州降,留兵千人守之。东易州即岐沟关也。(按孔守正传,先入岐沟关,说关使刘禹以城降,不称东易州,《实录》、本纪并称东易州,不云岐沟关,其实一也。六月乙亥,以八作副使綦延朗知东易州,而守正传云诏綦延朗守关城,召守正赴行在,盖契丹名岐沟关曰东易州耳。刘禹或作刘宇,今从守正传。然守正既入岐沟关,即还报,明日又与傅潜同趋涿州,本传乃云诏綦延朗守关城,后守正始赴行在所,盖误也。延朗守关城,实六月二十八日,上距守正趋涿州凡九日,岂守正既破涿州复来守关城,至二十八日延朗始代之乎?然传所载,亦颠倒失序矣,今不取。)

东西班指挥使衡水傅潜与孔守正先至涿州,击契丹败之,生擒五百馀人。

庚午,迟明,次幽州城南,驻跸于宝光寺。契丹万馀众屯城北,上亲率兵乘之,斩首千馀级,馀党遁去。(《契丹传》及《会要》云:契丹闻王师至,皆不敢居城中。若不敢居城中,又何俟攻围也?今止从《实录》、本纪。)

渤海酋帅大鸾河率小校李勋等十六人、部族三百骑与范阳军民二百馀人皆来降,召见,赐钱帛,以大鸾河为渤海都指挥使。

壬申,部分诸将攻城,定国节度使宋偓南面,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北面,彰信节度使刘遇东面,定武节度使孟玄哲西面。命宣徽南院使潘美知幽州行府事。契丹铁林都指挥使李札卢存以部下兵百二十五人来降。

初,命诸将攻城,桂州观察使曹翰与洮州观察使米信率兵屯城之东南隅,以备非常。军士掘土得蟹以献,翰谓诸将曰:“蟹,水物而陆居,失其所也。且多足,敌救将至之象。又蟹者,解也,其班师乎!”

甲申,上以幽州城逾旬不下,士卒疲顿,转输回远,复恐契丹来救,遂诏班师。车驾夕发,命诸将整军徐还。(江休复《杂志》:太宗自并幸幽,乘敌无备。契丹主方猎,遁归牙帐,议弃燕蓟,以兵守松亭、虎北口而已。于越时为舍利郎君,契丹国中,亲近无职事者呼为舍利郎君,请兵十万救幽州。并西山,薄幽陵,人夜持两炬,朝举两旗。选精骑三万,夜从他道,自官军南,席卷而北。又先以弱兵五千守幽州,望风遁去。我师遏之不得去,遂坚守。及我师已退,或劝袭之,于越曰:“受命救幽蓟,已得之矣。”遂不甚争利。今附见,当考。)

庚寅,命崔翰及定武节度使孟玄哲等留屯定州,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屯镇州,河阳节度使崔彦进等屯关南,得以便宜从事。上谓诸将曰:“契丹必来寇边,当会兵设伏夹击之,可大捷也。”

卷二十 太宗太平兴国四年(己卯,0979)

满城、瓦桥关之战

九月:

契丹以书遗丰州刺史王承美,令毋与中国市马。承美不从,具奏其事,契丹怒,率众掠丰州关以西部族三百馀帐。

冬十月戊寅,命莱州刺史杨重进、沂州刺史毛继美率兵屯关南,亳州刺史蔡玉、济州刺史上党陈廷山屯定州,单州刺史卢汉赟屯镇州,备契丹也。(继美、玉,未见。)

十一月:

契丹寇雄州,(《实录》、《本纪》皆不载此事,独《契丹传》十一月书此。)据龙湾堤,龙猛副指挥使荆嗣率兵千人,力战夺路。会中使有至州阅城垒者出郛外,敌进围之。诸军赴援,多被伤,嗣与其众夜相失,三鼓,乃突围走莫州。敌为桥于界河以济,嗣邀击之,杀获甚众。(敌据雄州,他书皆不详,独《荆嗣传》有此事,今且删修附见,更当考之。)

十二月:

癸丑,关南言破契丹万馀众,斩首三千馀级。即以河阳节度使崔彦进为关南兵马都部署。

雄州言契丹皆遁去。

丁丑,以郑州防御使杨业领云州观察使,仍判郑州,知代州事。业自雁门之捷,契丹畏之,每望见业旗即引去。主将戍边者多嫉之,或潜上谤书,斥言其短,上皆不问,封其书付业。

上因契丹遁去,遂欲进攻幽州。戊寅,以保静节度使刘遇充幽州西路行营壕寨兵马部署,睦州团练使田钦祚为都监;威塞节度使曹翰充幽州东路行营壕寨兵马部署,登州防御使赵延溥为都监。复命宰相问翰林学士李昉、扈蒙事之可否,昉等上奏曰:“北鄙戎人,自古为患,乘秋犯塞,往往有之。陛下栉风沐雨,冲冒严凝,亲御戎衣,以攘民患。敌人震慑,畏威而逃,因而剪之,易于拉朽。况幽蓟之壤,久陷敌人,慕化之心,倒悬斯切,今若拥百万横行之众,吊一方傒后之民,合势而攻,指期可定。其如大兵所聚,转饷是资,且河朔之区,连岁飞鞔,近经蹂践,尤极萧然,虽偶荐于丰穰,恐不堪其调发,属兹寒冽,益复罢劳。况今小寇宵奔,边陲宁肃,若亲巡塞下,震耀威容,固足惧彼残妖,亦恐劳于大举。伏望申戒羽卫,旋师京都,善养骁雄,精加训练,严敕边郡,广积军储,讲习武经,缮修攻具,俟府藏之充溢,洎闾里之完富,期岁之间,用师未晚。”上深纳其说,即下诏南归。(《玉壶野史》载太宗将搜渔阳,李昉抗疏力谏,其词颇切直,与此不同。《野史》又云昉居常奏事,但雍容和婉,此疏上,士论骇伏。后北伐果无成,太宗嘉之,始厚赐之。事亦与《正史》不同,今从《正史》。)

命曹翰部署修雄霸州、平戎破虏乾宁等军城池。开南河,自雄州达莫州,以通漕运。筑大堤捍水势,调役夫数万人,拒敌境伐木以给用。遣五骏骑为斥候,授以五色旗,人执其一,前有林木则举青旗,烟火举赤旗,寇兵举白旗,陂泽举黑旗,邱陵举黄旗。先是契丹入侵,必举狼烟,翰分遣人举烟境上,敌疑有伏,即引去,不敢近塞。得巨木数万,负担而还,大济用度。数旬功毕,召归颍州。

卷二十一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(庚辰,0980)

岐沟关之战

正月

先是,知雄州贺令图与其父岳州刺史怀浦及文思使薛继昭、军器库使刘文裕、崇仪副使侯莫陈利用等相继上言:“自国家伐太原,而契丹渝盟,发兵以援,非天威兵力决而取之,河东之师几为迁延之役。且契丹主年幼,国事决于其母,其大将韩德让宠幸用事,国人疾之,请乘其衅以取幽蓟。”上遂以令图等言为然,始有意北伐。

三月,潘美出雁门,自西陉入,与敌战,胜之,斩首五百级。逐北至寰州,斩首五百级。神卫右第二军都指挥使平城薛超体被金疮,数处流血濡甲缕,部分军士自若。庚辰,刺史赵彦辛举寰州降。诏以彦辛为本州团练使。

曹彬进壁于涿州东,复与敌战,李继隆、范廷召等皆中流矢,督战愈急,敌遂败,乘胜攻其北门,克之。辛巳,取涿州。

田重进至飞狐北界,西南面招安使大鹏翼等帅众来援。行营西上閤门使袁继忠谓重进曰:“敌多骑兵,利于平地,不如乘险逆击之。”蕲州刺史朝城谭延美曰:“敌恃众易我,若出其不意,可克也。”于是重进阵压东偏,数交锋,胜败未决。日将夕,命荆嗣出西偏,薄山崖,以短兵接战,敌投崖而下,手斩首百馀级,敌势挫衄,散卒千馀人在野,嗣呵止降之。敌退屯土岭,裨将黄明与战不利,嗣谓明曰:“汝第顿兵于此,为我声援,我当夺此岭。”遂力战克之,追奔五十馀里,抵苍头而还。拔小冶、直谷二寨,嗣因留屯直谷。居数日,敌遣骑挑战,势颇张,重进召嗣合兵击却之。敌乘夜复围直谷、石门二寨,重进遣嗣往救,嗣曰:“今所部才五百人,敌众二万馀,力不敌矣。”重进忧之,问嗣计策安出,嗣曰:“谭延美方屯小冶,有兵二千,愿间道往,邀其策应。”遂驰见延美,延美曰:“敌势如此,何可当也。”嗣曰:“但愿以全军就平州列队树旗,别遣三二百人执白帜于道侧。嗣乃以所部五五百人疾驱往斗,彼见旗帜绵亘远甚,疑大军继至,敌虽众,可破也。”延美许焉。癸未,嗣还力战,一日五七合,敌不胜,将遁去,重进遂以大军乘之,敌北骑崩溃,生擒大鹏翼及监军马頵、副将何万通并契丹、渤海千馀人,斩首数千级,俘老幼七百人,获马畜铠累万计。大鹏翼貌壮伟而勇健,名闻边塞,既禽之,戎夺气。

夏四月辛丑,潘美克云州,斩首千级。

田重进破敌援军于飞狐北,斩首千级,俘四百馀人。

壬寅,米信破敌于新城,斩首三百级。敌众复集,信兵稍却,信独以麾下龙卫卒三百人御之,被围数重,矢下如雨,信自射杀数人,麾下多死。日将暮,信持大刀,率从骑百馀大呼突围,杀数十人。会曹彬遣李继宣等援之,遂破敌于新城东北,斩首千级,获马一百匹。

彬初欲令所部将开封卢斌以兵万人戍涿州,斌恳言:“涿州深入北地,外无援,内无食,丁籍残失,守必不利,不若以此万人结阵而去,比于固守,其利百矣。”彬从其言,令斌拥城中老幼并狼山而南,彬等以大军退,无复行伍,为敌所蹑。

五月庚午,至岐沟关北,敌追及之,我师大败。彬等收馀军,宵涉巨马河,营于易水之南。李继宣力战巨马河上,敌始退,追奔至狐山,方涉巨马河,人畜相蹂践而死者甚众。知幽州行府事、右谏议大夫刘保勋马陷淖中,其子开封兵曹利涉,督刍粟随军,常从其后,尽力掀之不能出,遂俱死。殿中丞孔宜亦随军督刍粟,溺于巨马河。诏录保勋孙巨川为秘书省正字,宜子延世同学究出身。

八月,初徙云、朔、寰、应四州民,诏潘美、杨业等以所部兵护送之,时契丹国母萧氏与其大臣耶律汉宁、南北皮室及五押惕隐,领众十馀万,复陷寰州。业谓美等曰:“今寇锋益盛,不可与战。朝廷止令取数州之民,但领兵出大石路,先遣人密告云、朔守将,俟大军离代州日,令云州之众先出。我师次应州,契丹必悉兵来拒,即令朔州吏民出城,直入石碣谷,遣强弩三千列于谷口,以骑士援于中路,则三州之众,保万全矣。”监军、西上閤门使、蔚州刺史王侁沮其议,曰:“领数万精兵而畏懦如此,但趋雁门北川中,鼓行而往马邑。”军器库使、顺州团练使刘文裕亦赞成之。业曰:“不可,必败之势也。”侁曰:“君素号无敌,今见敌逗挠不战,得非有他志乎?”业曰:“业非避死,盖时有未利,徒杀伤士卒而功不立。今君责业以不死,当为诸公先死耳。”乃引兵自石峡路趋朔州,将行,泣谓美曰:“此行必不利,业太原降将,分当死,上不杀,宠以连帅,授之兵柄,非纵敌不击,盖伺其便,将立尺寸功以报国恩。今诸君责业以避敌,业当先死于敌。”因指陈家谷口曰:“诸君于此张步兵强弩,为左右翼以援,俟业转战至此,即以步兵夹击救之,不然者,无遗类矣。”美即与侁领麾下兵阵于谷口。自寅至巳,侁使人登托逻台望之,以为敌败走。侁欲争其功,即领兵离谷口,美不能制,乃缘灰河西南行二十里,俄闻业败,即麾兵却走。业力战,自日中至暮,果至谷口,望见无人,即拊膺大恸,再率帐下士力战,身被数十创,士卒殆尽,业犹手刃数十百人,马重伤不能进,遂为敌所禽,其子延玉与岳州刺史王贵俱死焉。业初为敌所围,贵亲射杀数十人,矢尽,张空弮,又击杀数十人,乃遇害。业既被禽,因太息曰:“上遇我厚,期捍边破贼以报,而反为奸臣所嫉,逼令赴死,致王师败绩,何面目求活于异地!”乃不食三日而死。

业不知书,忠烈武勇,有智谋。练习攻战,与士卒同甘苦。代北苦寒,人多服毡罽,业但挟纩,露坐治军事,傍不设火,侍者殆僵仆,而业怡然无寒色。为政简易,吏民爱之。御下有恩,故士卒乐为之用。其败也,麾下尚百馀人,业谓曰:“汝等各有父母妻子,与我俱死,亡益也,傥敌人散去,尚可还报天子者。”众皆感泣,不肯去,遂俱死,无一人生还。

上闻业死,甚痛惜。辛亥,诏削美三任;侁除名,配金州,文裕,登州。赠业太尉、大同节度使,赐其家布帛千疋,粟千硕,录其子供奉官延朗等五人及贵子二人。

卷二十七 太宗雍熙三年(丙戌,0986)

十一月,契丹大至唐河北,将入寇。诸将欲以诏书从事,坚壁清野勿与战。定州监军、判四方馆事袁继忠曰:“契丹在近,今城中屯重兵而不能剪灭,令长驱深入,侵略它郡,谋自安之计可也,岂折冲御侮之用乎!我将身先士卒,死于敌矣。”辞气慷慨,众皆伏。中黄门林延寿等五人犹执诏书止之,都部署李继隆曰:“阃外之事,将帅得专焉。往年河间不即死者,固将有以报国家耳。”乃与继忠出兵距战。

先是,易州静塞骑兵尤骁果,继隆取以隶麾下,留妻子城中。继忠言于继隆曰:“此精卒,止可令守城,万一寇至,城中谁与捍敌?”继隆不从,既而敌果入寇,易州遂陷,卒之妻子皆为敌所掠。(易州陷,守将不知主名,亦不得其月日,但于此略见事迹耳,《国史》疏略如此,良可惜也。)继隆欲以卒分隶诸军,继忠曰:“不可,但奏升其军额,优以廪给,使之尽节可也。”继隆从其言,众皆感悦,继忠因乞之隶麾下。至是摧锋先入,契丹骑大溃,追击逾曹河,斩首万五千级,获马万匹。己丑,捷奏闻,群臣称贺。上降玺书褒答,赐予甚厚。(按此捷但定州路都部署及监军之功也。郭守文时在镇州,初不闻出兵相为犄角,而《实录》、《本纪》皆云守文上言破契丹于唐河,不知何故。今但据李继隆及袁继忠二传删修,不复称守文。然守文正传亦云大破契丹于唐河。又《会要》云:契丹寇中山,守文与继隆出精兵背城而阵,敌尽锐来攻,继隆号令将士,一鼓破之,杀获甚众。按守文自为镇州都部署,初未尝受诏至定州,安得与继隆同出兵背城而阵也?《契丹传》虽云守文、继隆同出战,然亦无背城而阵等事。不知《会要》从何得之,当考。《实录》又云:契丹累岁寇边,颇为民患,国家乃于镇、定、高阳关大屯兵甲,以犄角之。遣将之日,上亲授以成算。至是,果克捷焉。按此乃史臣归美之辞,恐非事实,今不取。)

卷二十九 太宗端拱元年(戊子,0988)

保州缘边都巡检使杨延朗时在遂城,城小无备,敌攻之甚急,长围数日,戎母亲督战,众心危惧。延朗集城中丁壮登陴,赋器甲护守。会大寒,汲水灌城上,旦悉为冰,坚滑不可上,敌乃溃去,获其铠甲器仗甚众。(此事《实录》不记其月日,今附见廉良河破敌之后。)

契丹寇定州,次怀远驿。诏遣南作坊使李继宣领兵三千往袭之,至则敌已坏桥,继宣梁木而渡,追奔五十馀里。敌又焚常山、中度二桥,继宣复领兵趋焉,契丹闻之,拔寨遁去。继宣锐于击敌,数诣都部署傅潜请行,潜每抑之,不令远袭,以故无功。(此事不得其时,附见十月末。)

己未,知冀州张旻遣使驰奏,败契丹于城南,杀千馀人,获马百匹。(蔚昭敏正传云:昭敏为贝冀行营都监,契丹以五千骑突至冀州城南,昭敏帅所部兵与战,败之,得其器甲,贼遁去,而我师不失一人。真宗闻之喜。按《实录》此捷以十二月己未到行在,后八日丁卯,乃书内殿崇班蔚昭敏为都监,恐捷时昭敏未为都监也。当考。)

威虏军言契丹来寇,出兵击败之,杀其酋帅。寇始至,知军石保兴擅取库物分给战士,主者固执不可,保兴曰:“城危如此,何暇中覆,事宁之后,愿偿家财。”及寇退,具以闻,上赦不问。保兴,守信长子也。

卷四十五 真宗咸平二年(己亥,0999)

夏四月乙巳,以保州刺史杨嗣、莫州刺史杨延朗并为本州团练使,北作坊使、绣州刺史无棣张凝为赵州刺史,南作坊使、高州刺史李继宣为西上閤门使,领康州刺史。上谓宰相曰:“凝旧事太宗藩邸,犹有称其才者,嗣及延朗并出疏外,以忠勇自效,朝中忌嫉者众,朕力为保庇,乃及于此,继宣虽不逮二三辈,然亦熟边事,不易得也。”时嗣与延朗并为缘边巡检,勇于战斗,以名称相上下,边人谓之“二杨”。先是,上特召嗣入朝而授团练使,嗣言::“臣久与延朗联职,一旦骤居其上,愿且守旧官。”上嘉嗣之退让,即命延朗亦为团练使,仍令嗣持告命就赐之。(杨延朗传云:三年冬,契丹复来寇,延朗伏锐兵于羊山西,自北掩击,且战且退,及西山,伏发,敌众大败,获敌将,函首以献,进团练使,与杨嗣并命。又王汉忠传云:敌大寇中山,汉忠率诸将阵于野,未战敌遁,追斩甚众,获其贵将,加殿前副都指挥使。按上去年春自大名还京师,至今年春,《契丹传》、《会要》、《本纪》、《实录》并不载敌复入寇事,其复入寇乃四年冬,不知延朗及汉忠所获敌将果在何时,延朗与汉忠同获一人,或各获一人,皆不可知也。据杨嗣传乃因嗣让,初不缘破敌有功。而汉忠为殿前副都指挥使,据《实录》、本纪则与高琼、葛霸同迁,亦不言获敌将于中山也。疑延朗及汉忠所获敌将,当是二年冬及三年春上在大名时,或四年冬事,二传误载耳,今皆不取。)

卷四十八 真宗咸平四年(辛丑,1001)

七月

己卯,边臣言契丹谋入寇,以山南东道节度使、同平章事王显为镇、定、高阳关三路都部署,天平节度使、马步军都虞候王超为副都部署,殿前副都指挥使、保静节度使王汉忠为都排阵使,殿前都虞候、云州观察使王继忠为都钤辖,西上閤门使韩崇训为钤辖,显仍兼定州,超镇州,汉忠高阳关都部署。

甲寅,北面前阵钤辖张斌与契丹遇于长城口,时积雨,敌弓用皮弦,皆缓泾,斌击败之,杀获甚众。渐近戎首,伏骑大起,三路统帅未及进,前阵兵少,退保威虏军。(张斌,未见。七月己卯,初以斌为定州副都部署,不知何时改前阵钤辖也,岂代张凝者乎?当考。)

辛酉,上得张斌捷奏,初议以大兵阵于威虏军,会谍者言契丹犹未动,故命悉徙于中山。已而敌骑遽入渔阳,渐逼威虏,斌虽以前锋独克,大兵讫不进讨,上甚叹息焉。

卷四十九 真宗咸平四年(辛丑,1001)

十一月

丙子,王显遣寄班夏守赟驰骑入奏:“前军与契丹战,大破之,戮二万馀人,获其伪署大王、统军、铁林、相公等十五人首级并甲马甚众,馀皆奔北,号恸满野。”(按张斌长城口之捷,乃十月十六日甲寅,其二十三日辛酉,斌奏始到,其二十五日癸亥,何承矩又奏侦得契丹自威虏军为王师所败,杀伪署大王、统军二人,蕃军仅二万人,馀众号恸于野。按此即长城口之捷也。其十一月九日丙子,王显又奏十月十六日前军与契丹战,大破之,戮二万馀人,获其伪署大王、统军、铁林、相公等一十五人首级,得伪印二,以“羽林军”为文,收甲马甚众,首领遁去。按显称十月十六日,其日则甲寅也。所称前军,则张斌实前阵钤辖。所称杀戮二万人,又与何承矩所奏数同,伪署大王、统军名号亦同。但显奏称获十五人首级,承矩止二,人数特异,承矩得于传闻,或未详尽,理无足怪。独疑张斌先巳奏捷,而王显又别奏,且月日太辽缓,当时必有故,惜乎史不能载耳。是役也,王显全师实屯中山,未尝出,显奏十月十六日之捷,亦专指前军。据《本传》,显又上表待罪,此可见破敌者非显全师,明矣。《契丹传》既于十月载长城口之捷,又于十一月载王显等全师至,大破敌,恐缘捷奏两上,故误分为两事,今不取。)

先是,保州团练使杨嗣、莫州团练使杨延朗、西上閤门使李继宣、入内副都知秦翰,并为前阵、前锋钤辖,分屯静戎、威虏军,及是,会师于威虏。延朗、嗣轻骑先赴羊山,继宣与翰分左右队,各整所部,翰全军亦往。继宣留壁齐罗,止以二骑继进,至则延朗、嗣适为敌所乘,继宣即召齐罗之众,与翰军合势大战,敌走上羊山,继宣逐之,环山麓至其阴,继宣马中矢毙,凡三易乘,进至牟山谷,大破之。延朗、嗣初顿齐罗,既而退保威虏,继宣独与敌角,薄暮始至威虏。(按此则张斌既捷于长城口,继宣等又捷于羊山,王显所奏,岂专指此乎?然亦与张斌同日,此可疑也,故附见显捷奏后,更徐考之。杨延朗传以羊山之捷为三年冬,则其误审矣,辩载四月初。)

卷五十 真宗咸平四年(辛丑,1001)

丙子,契丹入寇,定州行营都部署王超遣使召镇州桑赞、高阳关周莹各以所部军来援。超先发步兵千五百人逆战於望都县,翌日,至县南六里,与敌遇,杀戮甚众。副部署、殿前都虞候、云州观察使王继忠常以契遇深厚,思戮力自效,与敌战康村,自日昳至乙夜,敌势稍却。迟明复战,敌悉众攻东偏,出阵后焚绝粮道。继忠率麾下跃马驰赴,素炫仪服,敌识之,围数十重,士皆重创。殊死战,且战且行,旁西山而北,至白城,陷於敌。超等即引兵还定州,遣使入奏。

五月

辛卯,定州部署王超言契丹出境。先是,诏高阳关部署周莹率全军寨於宁边军。及莹至,则虏已退。莹即还屯所。上曰:“莹为大将,何不持重少留,使虏无以窥测乎?”

时王超兼总北面三路兵,诸将皆受节度。莹独贻超书,言本路甲马,非诏旨不可兴发。超虑报以公牒,则失辑睦之义,因表上其事。上嘉超忧边思职,手札褒谕之。

丙申,罢雄州榷场。时敌数入寇,或言谍者以互市为名,公行侦伺,故罢之。

环州虎翼军士魏琼等四人,前为李继迁所掠,至是遁归,且言:“继迁在灵州东三十里东关镇,树栅居之,所部人骑约三万。去岁伤旱,禾麦不登,又引河水溉田,功毕而防决。凡执役者,有小过则系头投於河,令人就下流接视,蕃人则援以出,汉人则否。银、夏州民衣食稍丰者,并西徙。蕃落数年荐饥,道殣相望,下多咨怨。”诏赐琼等袍带、缗钱,第补小校、队长。

望都失利,上语近臣曰:“用兵固有胜败,然此战颇闻有临阵公然不护主帅,引众先遁者。今未能偃兵,若不推穷,将何以惩后!苟尽置於法,人必怀惧,当治其情理难恕者三二十人,或得中道。”乃命宫苑使刘承珪、供备库副使李允则驰驿按问。上曰:“承珪峻急,允则和易,朕欲其宽猛相济耳。”

自望都之失利也,上日访御戎之策。或言杨嗣、杨延朗久戍边,练武事,遂询以谋略。而所上不适机要,因命两府会议,各以状闻。或请合镇、定、高阳三路兵据冲要,或请令三路分兵捍御,或请以镇、定两路兵陈於定州之北,又徙高阳兵於宁边军,仍别设奇兵於顺安军控扼,发强壮备城,弥缝其阙。上总览而裁定之。

卷五十四 真宗咸平六年(癸卯,1003)

闰九月

契丹主与其母举国入寇,其统军顺国王挞览引兵掠威虏、顺安军,魏能、石普等帅兵御之,能败其前锋,斩偏将,获印及旗鼓、辎重。又攻北平寨,田敏等击走之。又东趋保州,振武小校孙密领十卒侦事,中路遇敌前锋,密等依林木彀弓弩以待之,敌下马以短兵格斗,密等射杀十数人,又杀其军校,获所佩右羽林军使印。进攻州城,不利而北。

是日,(二十二日也。)挞览与契丹主及其母合势以攻定州,王超阵於唐河,执诏书按兵不出战,敌势益炽,其轻骑俄为我裨将所击,乃率众东驻阳城淀。(契丹以闰月二十二日至唐河,与大军遇,十月六日王超奏始到。王继忠书亦云二十二日至唐河,超奏二十四日复至,而继忠书无之,或继忠不尽言其事乎?《实录》于闰月二十四日即书“北面奏继忠致书石普”,所称北面,当指王超。然超奏后此十馀日乃达,恐非超奏也。且敌以二十二日至唐河,后两日朝廷即得继忠书,似太早,疑《实录》乃追书此事,不必因北面奏耳。威虏至京二十一程,顺安一十九程,北平一十九程,定州一十八程,《实录》、《本纪》及《契丹传》载威虏、顺安、北平之捷皆重出,其实一事耳。缘北面都部署与诸路都部署各奏,其奏又不同到,故史官误书也,今不取。又按魏能传云:上以能勇干,再任威虏,配精甲,伺戎人动止,戎人百馀剽居民,树蕃僧为帅;能与田敏、杨勋合兵,设伏击之,擒其帅。戎人逼军城,能与张凝出兵拒之,我师小衄,能即引众入城,凝战走之。田敏传云:敏为北平部署,赐御剑,听以便宜从事。敌复入寇,敏与战杨村,败之。敏谍知契丹主去北平十里蒲阴驻寨,期翌日再攻北平,敏夜率锐兵袭破其营帐,契丹主大惊,问挞览曰:“今战者谁?”挞览曰:“所谓田厢使。”契丹主曰:“彼锋锐不可当。”遂引众去。所称杨村之战,他传无异辞。能逗挠无功,见张凝传,今就十月乙巳及下二月癸巳分载之。顺安之捷,其部署盖石普也,而普传特不详。《实录》於闰月二十二日癸酉载北平之捷,亦并称田敏、杨勋,不知杨勋时为何官。保州为部署者,又不见姓名。皆当细考。)

先是,寇准已决亲征之议,参知政事王钦若以寇深入,密言於上,请幸金陵,签书枢密院事陈尧叟请幸成都。上复以问准,时钦若、尧叟在旁,准心知钦若江南人,故请南幸,尧叟蜀人,故请西幸,乃阳为不知,曰:“谁为陛下画此策者?罪可斩也。今天子神武,而将帅协和,若车驾亲征,彼自当遁去,不然,则出奇以挠其谋,坚守以老其众。劳逸之势,我得胜算矣,柰何欲委弃宗社,远之楚、蜀耶!”上乃止,二人由是怨准。钦若多智,准惧其妄有关说,疑沮大事,图所以去之。会上欲择大臣使镇大名,准因言钦若可任,钦若亦自请行。乙亥,以钦若判天雄军府兼都部署、提举河北转运司,与周莹同议守御。(《记闻》载王钦若、陈尧叟之言,并云车驾时在澶渊。按钦若以闰九月二十四日除知大名,十月初二日行,车驾以十一月二十日方亲征,《记闻》盖误也。魏泰《东轩录》载准召钦若至行府谕意,及酌上马杯,令钦若即日驰骑赴镇,此尤缪妄。今依约《仁宗实录》、准及钦若本传删修。其实准先已决澶渊之议,钦若与尧叟潜沮之,准因斥言其过,虽斥言其过,盖未尝面斥钦若等,固亦不於上前公献此策,本传遂云准斥钦若等,恐未必然尔。张唐英作准传,又有江南人劝幸金陵,蜀人劝幸成都之语,若谓准私以为然则可耳,必不对上斥言也。且唐英叙准事,多失实,今皆不取。钦若既不能沮准,则因请守魏以自效,奸邪为身谋,或多如此,本传宜得之。刘攽作丞相莱公传,亦云上北巡至澶州,不欲渡河,准始请斩建议幸金陵及蜀者,与司马光《记闻》同误,今不取。)

己卯,岢岚军使开封贾宗奏敌骑数万入寇草城川,率兵击败之,翌日复至,又败之,遂北出境。有诏嘉奖,令转运及部署司具将士功状以闻。并代钤辖高继勋实率兵来援,登高望草城川,谓宗曰:“敌众而阵不整,将不才也。我兵虽少,可以奇取胜。先设伏山下,战合,必南去,尔起乘之,当大溃。”与战,至寒光岭伏发,敌兵果败,自相蹂躏者万馀人,获马牛橐驼甚众。既而宗自供奉官、閤门祗候迁仪鸾副使,继勋自洛苑使迁弓箭库使。(继勋迁官在十一月己未,宗迁在十一月丁巳,今并书。)

卷五十七 真宗景德元年(甲辰,1004)

责编:人学研究网|华夏春秋栏目·紫天爵

相关热词搜索:战争 宋辽

上一篇:宋太祖扫除割据,建立北宋    下一篇:北宋经略幽燕